签证限制如何威胁到科研人员的职业生涯

法塔梅赫·阿贾卢伊安（Fatemeh Ajallooeian）在2024年6月获得了瑞士国家科学基金会的流动性奖学金，这使她有机会继续进行古气候研究。她作为苏黎世瑞士联邦理工学院（ETH）的生物地球化学家，与哈佛大学的同事共同撰写了研究提案，因为她告诉《自然》杂志，哈佛是唯一拥有她所需要的先进质谱仪设备的机构，能够追踪微生物脂质，这些脂质可作为过去温度的指示物。

2024年8月22日，阿贾卢伊安向美国国务院申请了J类签证，该签证是专为有资金支持自己研究和薪资的交流学者设立的。特朗普在2024年11月重新当选美国总统后，她经历了情绪的过山车。首先是抗议加沙战争的学者被逮捕，接着是针对哈佛大学的攻击。然而，最让她感到沮丧的时刻出现在6月，当时伊朗——她的祖国——出现在特朗普政府更新后的旅行禁令名单上。

在过去几个月中，阿贾卢伊安和她的伴侣已经通过电子邮件向位于伯尔尼的美国大使馆询问了18次关于她签证申请的进展。

她说：“我经历了很多惊慌发作。我的家人都不在伊朗，我的研究与政治无关。”

对于一位伊朗公民来说，申请去哈佛大学做古气候研究的签证，可能是当前最具政治风险的组合之一。7月28日，哈佛大学终止了阿贾卢伊安的申请，理由是新的旅行禁令。她的困境是目前国际学者所面临的不确定性和流动性挑战的缩影，尤其是在许多国家反移民情绪加剧的背景下。

经济后果

签证禁令和延迟不仅可能扰乱国际学生的职业生涯，还可能对美国经济造成重大影响。除了6月4日对19个国家实施的签证禁令外，5月27日至6月18日的签证面试暂停期也发生在通常是签证发放的高峰期，许多学生计划在今年秋季进入美国的高等院校。

中国、印度和日本等国家在这一时期报告称，针对其学生的美国签证面试名额有限。如果7月和8月签证发放没有显著恢复，预计秋季将有多达150,000名国际学生未能按时抵达美国。根据国际教育交流协会（NAFSA）的数据显示，这一变化可能导致70亿美元的消费损失，并造成超过60,000个工作岗位的流失。

移民问题不仅在美国成为热点话题，在加拿大、澳大利亚和英国也是如此。所有四个国家都积极参与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领域的早期科研人员培训，且其政策已经或即将对签证数量设定上限或提高签证费用。

与此同时，一些国家正在简化签证申请程序，以吸引急需的技术人才。去年12月，澳大利亚政府推出了国家创新签证：这一永久签证面向有能力为澳大利亚繁荣做出贡献的移民，包括全球研究人员。法国、德国和爱尔兰也在增加国际学生的招募。欧盟委员会计划于今年晚些时候提出一项签证战略，旨在支持顶尖学生和研究人员的到来。

《自然》职业团队采访了美国、加拿大、日本、英国和澳大利亚的学生、学者以及移民政策专家，以了解当前签证问题的挑战。一些早期科研人员因担心签证问题而要求匿名。

美国的打压

目前，美国国际签证持有者面临的压力已经非常大。去年，哈佛医学院对700多名国际博士后进行的调查显示，许多人需要在自己所在的国家待上一个多月才能续签签证，在某些情况下费用高达2000美元。然而，来自亚洲国家的人尤其容易遇到续签过程长达六个月，费用高达5000美元的情况。因此，几乎75%的受访者表示感到焦虑和倦怠，30%的人表示因为签证问题而休假。

特朗普政府推出了一系列有争议的举措，试图限制国际研究人员的签证发放。去年4月，至少有1,680名学生在“学生和交流访问者信息系统”数据库中被取消了国际身份，近300名国际学生提起了诉讼，试图挑战他们的签证被取消的决定。

同月，美国国务院宣布将严格审查来访者的社交媒体活动。5月，美国国务卿马尔科·鲁比奥（Marco Rubio）宣布，国务院将坚决撤销来自中国的学生签证。